很久以前洛小夕对她说过,情侣不能坐摩天轮,否则他们就会分手,除非……当摩天到达最高点的时候,他们接吻,接吻了就不会分手了。 他看着苏简安长大,小时候她经常赖床,家里的佣人都拿她没办法,几乎每天都是他拆穿她装睡的把戏,把她从床上拖起来的。
有人细究洛小夕摔下去的姿势是从第几毫秒开始变得优雅美观的;有人好奇她为什么拎着鞋子也能走出大牌模特的气场;有人研究坐到T台上时洛小夕的面部表情,试图剖析她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性感妩|媚却丝毫不显媚俗。 他没再说下去,但暗示已经无法更明显了。
他倾身过去,皮笑肉不笑的把洛小夕的包抽过来。 她想念十五岁以前的时光,那时她天真的以为妈妈会陪着她一辈子,她以为全世界都是善意的,她还没察觉到自己喜欢陆薄言。而陆薄言远在国外,也不会给她带来任何痛苦。
“你是不是又胃痛?”苏简安扶住他,“你的胃药呢?” 这两个月里,她每天早上和陆薄言一起去上班,有时候他需要加班,就让钱叔来接她,她实在想不出回家可以做什么,就跑他公司去。
“之前有过几次。”苏简安想了想,“但从Z市回来就没有过了。” “想吃什么?”陆薄言突然问她。
“大一的时候,你去庞家应聘家教,我刚好有事要去庞家。我到的时候,刚好看见你和几个人从庞家走出来。去年的平安夜,你和洛小夕去电影院看电影,当时我隔着很多人看见你,那两张票,是我叫人让给你们的。还有,你回国后不久,跟着你哥去高尔夫球场,其实那天我也去了。” “唔……”
她有些艰难的偏过头,看见熟悉的短发,熟悉的肩膀,熟悉的脸庞。 苏亦承不假思索:“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。”
他又恢复了一贯在清晨时的样子,慵懒却贵气,再怎么随意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致命的优雅。 在这种不可逆转的悲伤面前,再诚挚的安慰都会显得苍白无力,起不了任何安抚作用。
“生日而已嘛,谁不是年年都有?你犯得着这么为难吗?” 原来是她高估了自己。
可现在,她以陆太太的身份,坐在陆薄言的车子上和他一起出发去往那个地方。 江少恺伸出手在苏简安面前晃了晃:“他只是出去一下,你不用这么舍不得吧?”
苏简安食量不大,还剩三分之一就放下了筷子:“我去一下洗手间,你在这里等我。” 没想到,她居然可以有和苏亦承手牵着手走在街上的一天。
陆薄言拉过小桌子,苏简安替他倒出保温桶里的汤和菜,已经快要凉了,又将筷子递给他:“快吃。”她担心他迟一点又会胃痛。 “现在伤口开始痛是正常的。”医生说,“我给你开些止痛药,吃了就会好了。”
陆薄言的车子就停在警局门口,上车后苏简安把洛小夕公寓的地址告诉陆薄言,黑色的轿车缓缓启动,融入车流中,开得不快不慢。 不管是什么原因,老洛都由衷的感到高兴,他在商海浮尘了大半辈子,也不过就是为了女儿开心而已。
苏亦承目光深深,笑意那样的意味深长:“我怎么舍得?” “噗……”秦魏笑得腹肌疼,“我靠,洛小夕,你喝醉了这么活宝的?早知道几个月前就把你灌醉了。”
陆薄言说:“因为我太太。” “不是啊,这里挺好的。”苏简安抿了抿唇,“我只是在想事情。”
陆薄言沉吟了片刻才说:“她跟我爸是因为麻将认识的。” 洛小夕也只是笑了笑,拎着包上楼,出电梯后抽出刀,砸在秦魏的门上:“秦魏!开门!”
洛小夕自诩天不怕地不怕,但这一刻,她的背脊确实窜起了一阵凉意。 她扯了扯苏亦承的袖子,“住的地方好像有厨房,我们买菜回去自己做饭吃吧?”
九点半的时候,陆薄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拼命震动起来,嗡嗡的声音终于把苏简安从睡梦中拉回了现实。 陆薄言挑了挑眉梢,故意吊着苏简安的胃口:“你的礼物已经收不回了。”
“那我只好让洛叔叔做主了。”秦魏笑得胸有成竹,“洛叔叔会有办法让小夕乖乖听话的。” 陆薄言叹了口气,帮她把书和枕头放好,又替她整理了被子,她突然在睡梦中抓住了她的手。